不是所有文都建合集

耳中明月珠

民国AU 一发完

主权倾超野,副龚方+辉原果汁

 
 *张超、方书剑、王敏辉性转*


 
  

圣权留洋归来没多久就被家父嘱託去张家订造绸缎,免得他只顾四处游乐无所事事。圣权暗忖:“我不过跟多年未见的幼时好友聚旧吃饭又有何不可?”然而他也不愿惹父亲不高兴,只好顺了他的意思。

张家的生意最近几年越做越好,甚至连老主顾和军阀也得排队订造,整个京兆地方乃至上海的绸缎就数张家第一。金先生千叮万嘱态度必须客客气气,免得令当家的不快,把他们的单子排后了。

商贾之家的宅邸不乏稀奇玩意或凋丽之物。太太们也是珠光宝气,爱赶时髦的还会作洋人打扮,偏生当家的太太却穿素色的“文明新装”,头髮盘成连环髻,脸上也不施粉黛,仅戴一双珍珠耳钉作装饰,手指套着一隻羊脂白玉扳指显示当家身分。

「当家,我们还有杨先生的货要赶,恐怕无法赶及给金家如期做好。」

「把放假的工人都召回来,和所有人一起加开夜班,两个月时间总赶得及。」

管事正要答应,圣权出声制止:「且慢,张老闆此举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。」

张老闆闻言看向他,眼神闪过一丝诧异:「金少爷何出此言?只要不耽误货期,他们还是捱得住的。」

圣权眉头一皱,反问她:「要是工人们工作过劳猝死,你又如何担当得起?」

此言一出,大厅中人纷纷私语起来,觉得这海归少爷过于莽撞,迄今为止还未有人如此跟张超说话的。

只见这位当家淡漠依然,回应的语调平和而清冷:「金少爷不必担心,我自有分寸,只是这生意你还做与不做?」

 

 

「如果张老闆执意苦待工人,我退订便是了。」

眼见这宗生意要泡汤,张父连忙给二人打圆场,好说歹说把气氛缓和下来。

「要不让超儿带金少爷参观厂房,你便知道我们的工人没有被虐待。」

 

 

圣权跟在张超身后不发一言,对方也没有向他说话,只默默领在前头。

到了厂房,工人们齐声向张超问安,她轻轻点头示意,然后给圣权逐一介绍工作的程序。

「我们追求品质完美,从养蚕到做工都比别的店家讲究。由于厂房地方不大,缫丝、织造和染整都在这裡进行。工人不多却是个个认真勤恳,手艺也是一顶一的好,表现好的我自会论功行赏。刚才所说的放假,他们的假期也是我给的奖励。」说罢,她转身看向圣权:「我从不虐待谁,金少爷你看谁有被待薄的样子?」  

确实如张超所言,厂房裡的工人与外间黑瘦嶙峋苦着脸的不同,个个脸色红润,穿戴整齐体面,做工纯熟细緻。看来自己真是错怪了人,圣权心里有点过意不去,便向对方赔不是,张超也不再与他计较,这宗生意还是定下来了。

 

 

回到金家,一名身穿蓝色洋服的男子正坐在前院喝咖啡,他一见圣权便起身拥抱他。

「子棋好久不见!你长大了。」

「废话,难道我还能变小不成?」

龚子棋是圣权儿时尤其要好的玩伴,比他小了几岁,两人自圣权出国留学后再没见过,仅以书信往来。后来龚子棋也出国留学,还结识了一位前朝老臣的官家小姐,两人一同回国后决定今年结婚。圣权跟人笑闹几句后,表示作为哥哥要请弟弟吃饭,龚子棋便提议到百乐门去。

「不怕你的方家小姐吃醋吗?」

「嗐!」龚大少爷一拍大腿,「她去得比我还要频繁!」

 

 

看着龚子棋差点就拉不回来头扎马尾卷髮、穿鲜色洋装的方小姐,圣权相信对方所言不虚。

「来给你介绍,这是我兄弟金圣权,书香门第之后。权,这是我女人方书剑。」

「什麽“我女人”!我还未嫁给你呢!」方书剑娇嗔着拨开人搭在自己肩膊的手,被拦着腰禁锢在对方怀内,「你好,我是方书剑,叫我方方就好!」

方家小姐为人豪爽热情,几个年轻人很快就变得熟络又说又笑。

台上一位歌女唱毕,台下竟然有人送上一块蛋糕,附近的宾客顿时笑闹起来。圣权好奇地问龚子棋那是什麽人。

「那歌女是王敏辉!」方书剑的大眼睛闪亮起来,急不可待要吐出答案,「虽然她的姿色和歌喉不是最出众,还瘦得跟竹竿似的,但周家————就是那着名的医者世家,他们的公子周士原还是爱上她想把她包养,辉辉多番推辞才作罢。反正周士原仍旧对她万般宠爱,两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!」小女孩说完就双手捧脸故作陶醉,被龚子棋捏住下巴「质问」:「我不爱你不宠你麽?你犯不着羡慕她。」圣权打趣他俩已经有新婚夫妇的模样,把方书剑羞红了脸,挣脱开未来丈夫嚷着要找王敏辉去。龚子棋笑着由她去,回头跟圣权说话:「方书剑来得太多次,跟王敏辉溷得烂熟了。对了,那你何时带个娘子让我见见?」

圣权抿了一口香烟,灰濛濛的遮挡了金丝眼镜后的双眼:「看缘分。」

 

 

缘分实在妙不可言。圣权没想到半个月后再见张超,是在龚方二人的婚礼上。

身穿西洋婚纱的方书剑扑入张超怀中撒娇,被对方教训「嫁人了不能再调皮了」后,嘿嘿笑着把她拉过来给圣权认识。

「张超是我表姐,所有表亲中就她待我最好了!」

原来如此。权超二人一时尴尬无言。

「权哥哥要是喜欢,我不介意你当我......」张超未等方书剑说完就拍她一掌,小新娘咯咯笑着逃去找自己的丈夫了。

张超想说点什麽化解尴尬,一个旁观全程的贵妇人冷不丁开口:「刚过门就剋死丈夫,性格又古板好强,谁敢娶这张家大小姐。」

「这位女士请你慎言。」圣权站到那妇人面前怒目而视,后者识趣离开,张超也把他拉到阳台处。

 

 

「谢谢你的袒护,不过我早就习惯了。」

张超转身面向阳台外的风景,冷风拂过她的衣裳,宽阔的衣衫下竟是那麽消瘦。

「对不起。」

圣权只剩下这一句话可说。张超摇头,半嚮,她把自己的过往向对方透露。

张超的母亲和长兄早死,两个弟弟当时还年幼,父亲又不愿把家族生意传与外人,致使她十六岁就要当家作主。身为当家必须以身作则,严于律己,做好范儿才能服众。家中以至生意场上事无大小都由她处理,本应是花间扑蝶的年纪,却背负了整个家族的命脉,把她养成一个寡言少语、严肃隐忍的性格。

「一直拖到二十二岁才嫁人,谁料我丈夫是个短命鬼,吃喜酒期间猝死了。不过这样也好,不用分心相夫教子,可以全心打理生意。」

看张超说的云淡风轻,圣权不禁发问:「难道你就不想嫁个好人家麽?家族的生意比自己的意愿还重要?」

「我没有特别的念想,也没有选择。再说,我还是挺愿意的,尽了责任把生意做好就行。」

张超扭头看他,又道:「想你一个海归大少爷,是不能理解我们的思想了。你呢?你又有什麽意愿?」

圣权喝了口红酒,搁在阳台的护栏上晃了两圈:「我一心留洋求学,想把洋人的音乐戏剧艺术带回中国,但是欣赏的人不多,旁人只会把你当作卖艺戏子,不会放在心上。」

张超淡淡一笑:「有机会的话,我倒要见识见识。」

 
  

再半个月后,圣权到访张家查看进度。管事领他检验部分成品,后者甚是满意,大赞张家的绸缎平整细密、光滑柔和,手感丰厚而轻盈飘逸,果然名不虚传。管事道谢过后,把人领回大厅。

大厅里,有商人向张家几位姨太太推销洋猫。年纪最轻的一个姨娘喜欢得紧,挽着张老爷的手臂求了又求。此时张超出声制止:「抱歉我们不买,廖先生请回吧。」

虽然姨太太们的穿吃用度都有张超管着上限,但是该有的排面还是给得足够,一般几位姨娘对她也没有要挑刺的地方。只是这位姨娘未嫁人前娇纵惯了,现在的日常开销被管的严谨,而且张超年纪与她相差不过五岁,心中多少觉得不忿,便要跟人较劲,两人生了龃龉。

「廖先生,这猫我买了。」

张超惊讶地看向圣权。只见对方与廖先生完成交易后,把猫抱到张父跟前:「这波斯猫就送你们家了,以答谢你们费心赶工。」

张父和那位姨娘笑着道谢。张超脸色一沉拂袖离去,忽视那人呼唤她的声音。

 

 

过了两天,金先生亲自和圣权造访。两位父亲聊得投契,一同踏入游廊共赏园景,扔下上次不欢而散的两个年轻人四目相对。

张超纵然心中仍生闷气,却也不愿失了待客的礼数,脑中思索片刻,问圣权要不要听西洋乐曲,圣权便让她放平日惯常听的就好。只见这位女当家走入大厅侧房,少顷便捻着一张黑胶唱片出来,熟门熟路地挑起唱针放下唱片,再捣鼓几下子,悠扬的乐声便从大喇叭流出。

「想不到张老闆也喜欢听爵士音乐。」

「也就閒来无事听一两张而已。」

两人听了一会儿,姨娘的猫走了出来,迳自走到张超脚边,跳到她怀里咪了几声。张超伸手抚摸它的毛髮,让小猫舒服得眯着眼睛打着呼噜蹭她。

「它很喜欢你。」

张超的手顿了顿,回道:「是吗。」

沉默片刻后,圣权向张超致歉:「对不起,我那天只是不想你为难,所以才......」

「我不为难。谨慎持家是我的责任,你既然知道我不容易,保持缄默便是。再说这是我们的家事,本就不应由外人解决。」张超抱着波斯猫从座上站起来,轻轻把它放回地上,「这事就翻篇了吧,若你要向我赔罪,展示一段你学的西洋艺术如何?」

圣权见人态度软化,又愿意看自己留洋所学的成果,一时欢喜得紧,笑着连声答应。张超把唱机的声量调小,然后把眼神放到眼前的金大少爷身上。

圣权唱了一段男高音的歌剧唱段,名字张超早就记不清楚,只觉得眼前的纨绔子弟变得全然不同,眼裡注入了神彩,挺拔的身姿更为颀硕,那高亢的歌声也是她从未听过的扣人心弦。一曲听毕,张超愣了片刻才记得反应,随即微笑着给人拍掌。

「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表演给家父以外的人听,张老闆觉得如何?」

「好!虽然我不懂,但是你的表演实在精彩。」

圣权第一次看见张超展露笑容,而且语气积极,内心不禁深受鼓舞,高兴地道谢后乘势问她:「张老闆有兴趣一起跳洋舞吗?」

张超挥了挥手:「我见书剑那丫头跟子棋跳过,节奏太快,我跳不来的。」

「洋舞有很多种,有快有慢,可因应当下的音乐转换。张老闆既然喜欢爵士,想必也会喜欢百乐门。」

「我有听说过,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见识。」

「既然如此,张老闆大可跟我和方方子棋找天一起前往,不知你意下如何?」

张超略一迟疑,回道:「待我看看哪天比较得空再说。」

两人之后就着圣权留洋期间的所见所闻聊了一下午,气氛比以前融洽许多。

 

 

在方书剑的软磨硬泡下,张超终是被拽出那方方正正的四合院,来到五光十色的百乐门。今天的女当家被方书剑拉去烫了爱司头并涂上脂粉点红唇,身穿贴身的暗红色丝绸高领无袖旗袍,配上手套、鑽戒和珍珠长项鍊,头戴羽毛珍珠网状装饰半遮脸,耳环换成鑽石耳坠,整个造型摒弃往日的寡淡朴素,做回原本的名门淑女。

「我的好表姐你真的太美啦!」方书剑兴奋得抱着张超不愿撒手,就是阅人无数的龚少爷和金少爷也不得不举起拇指。张超拍拍好表妹的手背让她冷静一点,方书剑噘嘴道:「哪有人来到百乐门还叫人冷静的道理!」直接拉着人跑进熙熙攘攘的舞池。

张超初来埗到不懂规矩,在舞池强装镇定慢慢移动。熟客方书剑见张超不习惯便捉住她的手,一步步的带着她跳。许是被方书剑和这裡的气氛感染,她很快便适应了,还开始乐在其中。

“这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。”圣权如此想道。

两表姊妹接连跳了三首歌曲才下了舞池。方书剑微喘着气问张超:「怎麽样?百乐门好玩吧!」

张超笑着说:「好玩是好玩,要是不小心沉迷了,家里就没人打理生意了。」

方书剑一个仰头倒入龚子棋怀里:「老公,我表姐没救了。」

龚子棋轻轻拉扯她的脸蛋:「张老闆是责任心重,龚夫人倒是整天逍遥快活。」

就在两人又要打情骂俏的时候,现场音乐变换成和缓的曲调,歌女替换为王敏辉上台献唱。方书剑要到舞台前向王敏辉炫耀自家老公,撇下圣权和张超在座上。张超笑着朝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,转眼撞上圣权的目光,下意识躲开了。顷刻,又悄悄转回去,见人仍在瞧着自己,轻咳一声问道:「金少爷有话要说?」

金少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,随后向张家大小姐伸手:「这位小姐,赏脸跟我跳一支舞吗?」

张超嫣然一笑。

圣权的心跳突然加快,胸腔传来剧烈震动。

慢板蓝调爵士配上昏暗的灯光,还有缥缈的女声,在这样的环境烘托下气氛变得暧昧不明。张超一直看着地板,圣权则盯着张超的眉心,两人各有心思。

对圣权而言,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张超木然冰冷的驱壳下埋藏的一面。他对张超的印象,从严肃认真的张老闆,变成了优雅迷人的大小姐。他不禁想像,若非为了持守家业,她本来就该如此。从前她以素淨脸孔示人,现在只觉得实是姿容媚丽,舒展的柳眉下是一双妩媚含情目,鼻子修挺,肌肤胜雪,近距离细看更是细腻如丝,非寻常人家的女子可比拟。以往被宽大的衣衫所遮盖的玲珑曲线终于显露出来,开衩露出皎白的小腿,柔软的腰肢自己两手就可拢住,顿时一阵心猿意马,却瞬即将要冒头的想法赶走。人家难得把我当朋友,我怎能生出这样的心思?

 

 

跳完一首,张超就找个藉口,飞也似的逃去洗手间。她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,脸上又飞出一片红霞。她捂住胸口,尽力压下这不曾有过的喧闹。

张超出来的时候,被自己的亲表妹堵住:「表姐你搞什麽嘛!把权哥哥晾在那儿多可怜!」

她随便搪塞过去,然后被妹夫邀请共舞。

圣权不知在座上抽了几根菸,眼神自张超重新出现就锁定了。方书剑在旁边乐呵呵地看戏,不时还要煽风点火几句「哎呀你看那些男人的眼睛都黏在表姐身上啦」、「表姐跳的真好看」、「表姐会否在今晚找到如意郎君呢」。当然,她也没忘对自己的新任丈夫犯花痴。

 

 

之后,方书剑要介绍王敏辉给圣权和张超认识,四人就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入后台。

王敏辉正在跟周士原缠缠绵绵,不想被一声甜腻的「辉辉」吓了一跳,急忙想把人推开不果,两人推搡的样子就被方书剑看在眼内。

 
  「别扭捏了,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你俩是一对儿。」

看见两副生脸孔,周士原率先开启话头:「两位是你们的朋友?」

「这位就是我的表姐张超,这位是金家大少爷圣权。」

方书剑刻意没有点明两人之间的关係,令两人更显得暧昧起来。几个人互相客套一番,王敏辉打趣说:「刚才我在台上就瞅见了,张老闆容貌俏丽身段又好,跳起舞来更是风情万种,不说还以为是来抢我们饭碗呢!」

张超连连推说没有这样的事,圣权倒是直接回应:「敏辉小姐说的是。」张超一怔,脸又变得更红了。方书剑调皮地用手指刮了一下她的脸:「我表姐的魅力没法挡,要不是她平日不做打扮又老作古板,上门提亲的人恐怕整个百乐门都装不下!」张超忍不住打她肩膊啐到:「都作人妇了,正经一点儿,当心子棋不要你!」龚子棋把小妻子搂过来抱入怀中:「不怕,只有她不要我,我定不会不要她。」馀下四人纷纷表示没眼看这对新婚夫妇。

 

 

那天分别过后,张老闆和金少爷又断了一段时间的来往。后来圣权差人给张超捎了封信和唱片,两人开始藉由音乐和文字神交,给对方写听后心得,圣权还会贴心的给附上翻译,让对方更好欣赏歌曲。

他们的关係规规矩矩,却又分外亲密。音乐反映一个人的内心,人人都有偏爱的喜好和独有的见解,若是难得觅有知音人共享,乃实人生一大美事。两人愈发感受到双方的默契和共鸣,惺惺相惜之情既生,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肆意滋长。

张超偶尔会被搞得害羞得不行。虽知道洋人都比较开放直接,却是没想到以往自己竟然听了那麽多直白露骨的歌词而不自知,加上圣权流丽的亲笔字迹,彷彿直接被对方倾吐爱意,不由得边听边脸红,让她不时要暂停和缓一下,然后嗔怪自己像个怀春小姑娘一般,又气金少爷撩拨自己的心。不过一想到那人坦然歌唱的模样,还是宽下心专注听歌了。

 
  

到了交货的日子,圣权带着新唱片来面见,张超让管事把货拿出来,并叫下人奉茶。

圣权觉得她变得有点儿不同,涂了薄薄一层口红,戴垂吊款式的珍珠耳环,穿着自家绸缎做的暗花旗袍。手上的玉扳指依旧温润光洁,映衬得她的手臂莹白如玉。  

「怎麽样?金少爷还满意吗?」

「布面光洁染色鲜豔,触感细滑飘逸,张家做的绸确是上品。」

他把绸缎放回僕人手中,张超开口道:「我就说吧,能当张家的工人都不是吃素的,我也不会把人劳役至死。」

圣权连忙称是,又夸赞说是张老闆独具慧眼领导有方,后者也不自谦的笑说「那是当然的。」

两人又一同边听那张新唱片边品嚐咖啡。张超感受到对方炽热的目光,不禁抬头问道:「我脸上有东西?」

「没有,只是你笑起来好看。」

闻言,大厅裡的下人们都捂嘴莞尔。她低头又抿了一口咖啡,不叫人看到她眼神乱转:「金少爷真会说笑。」

「我没有说笑,以前你老是板着脸,你一笑,整个人更有神采了。」

「喔,金少爷是说我以前衰颓不堪了?」张超故意调侃。

「这是你自己説的。我意思是张老闆从冰山美人,变成一笑百媚、顾盼神飞的芙蓉花了。」

张超只得吐出一句「你的国文还挺好的嘛」,对方还厚着脸皮说「谢谢夸奖」。她终究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。

 

 

圣权从口袋拿出一个丝绒盒子,慢慢踱到张超跟前,在她一呎前的位置停下。

「张老闆,为答谢你借出珍藏的唱片,这是谢礼,还望你别见笑。」

「你怎麽又送猫又送别的?都是小事,哪裡需要谢呢?」

圣权让她先打开看看,她便只好依从。盒子一打开,一双鑽石链和田玉耳坠映入眼帘。耳坠顶端是圆润发亮的米珠,用一条精细的鑽石链吊着水滴形的和田玉耳坠,造型大方优雅,令张超十分心动。她很快反应过来,把盒子合上放回男人手中:「这麽贵重的东西,我不能要。」圣权柔声劝道:「我特意挑了许久再找人改造的。我知道你喜欢珍珠和耳坠,却不喜夸张的造型,我让老闆把斗大的红宝石换了另一对的和田玉,还能跟你的扳指作配呢!我总不好把这退回去吧。」张超禁不住又再心动几分。心道罢了,只得道谢收下。

「你不戴起来试试麽?要不我帮你?」

「不用不用,我自己来!」

圣权看着人对大厅的镜子换上自己送的鑽石链和田玉耳坠,灵动时尚而不失知性气度,衬得对方更为清丽雅美。他开口道:「喜欢吗?跟你十分合衬。」

 
 「喜欢...... 下次别再送那麽贵重的东西了。」

「其实我还送了一样更贵重的东西...... 我特意找人帮我录的唯一一张唱片,没想到你没有听出来啊。」

张超惊得睁大眼睛。仔细一听,唱机现正播放的歌声,不是男高音金圣权又是谁呢?那把明亮温暖的声音,就这样打入她的心里。

「...... 你...... 你是要做什麽?」

面对霎时失去反应能力的张超,圣权不由得低头笑了,随后立正身姿,认真地看进对方眼裡。

「我既心悦你,你收下便是。」

张超愣住了。半嚮,她红着脸低首不语。

「我不信剋夫之说,也绝不干涉你的当家事务,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或顾虑,就是你想要什麽,我都尽我所能给你。」圣权走近她,然后拉起她的手,「在我这裡,你既是张老闆,也是张家大小姐。更重要的是,你是我心中挚爱。」

 
  

等了好一会儿,张超既没有挣脱,却也没有开口说话,依然不去看自己。圣权微微俯身靠近,晃了晃握着的那双手,声音软下来低声道:「张超,不要拒绝我。」张超抬头,对方坦荡的眼神里,除了一丝急切,还盛满了对自己的情愫和温柔。

「超儿你就答应他吧。」

张父的声音响起,把张超吓得要挣开,却被圣权抓住不放。

「这个未来夫婿,我很满意。」

「谢谢岳父!」「叫什麽岳父!」

张父捋着鬍鬚笑得开怀,张超嘀咕道:「羞死人了......」

「那你是答应不答应?」

「我答应了。没见过你这样没皮没脸的......」

张超说完瞪了圣权一眼,其后两人相视而笑。

 
  

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





 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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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就是个全世界帮忙拉红线的故事。之后分别会有带龚方的原辉和南北双一番外。

 
  ...... 是的没错,那个吃喜酒猝死的短命鬼就是菜头(别打我

 
  喜欢的话给个红心鼓励~评论找我聊天呀~



番外:一片冰心在玉壺(主南北雙一)


番外:眉黛烟青(主辉原果汁)
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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